✧衣裳✧

时光清浅处,一步一安然。

【玹柳】相思染云巅(四十三)

【情殇】一 

  玱玹登基后,中原氏族为庆新帝登基大摆筵席,玱玹作为主角非但不能离席还需要和各氏族交道;头一日玱玹还稍显拘谨,第二日便能坦然应付,周旋得当。 

  “这么大好的日子,你不去陪着新王,为何要见我。”防风邶见人推门进来,并没有放下手中的酒杯。 

  涂山璟憔悴了很多,若不是为了玱玹的事在硬撑着帮忙,恐怕已经倒下了。 

  “说吧,什么事。”防风邶见他坐下,不耐烦道。 

  “你没去见玱玹?”涂山璟给自己斟了杯酒。 

  “如果你想提他,恕我不奉陪。”防风邶重重放下酒杯,起身要走。 

  从那日和小夭分开后,他再没见过任何一个和玱玹有关的人;今日要见他的人若不是涂山璟,他也不会赴约。 

  “我想求你一件事。”涂山璟也切入主题,不再卖关子。 

  防风邶这才重新坐下。 

  “我知道,当年在清水镇时小夭为了求你放过玱玹一命和你做了个交易;现在,我想买下这个承诺。”涂山璟记得小夭和他说过的每一件事。 

  “凭什么。”防风邶冷笑,“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提小夭?”

  “只要你同意,我将答应给你提供四十年的粮草和兵器,即日便为你筹备。”涂山璟知道他现在最需要什么。 

  新王登基,他此刻却送敌方大量的粮草和武器已经同谋反无疑;可是他为了小夭必须这么做,他不能眼看着小夭嫁人。

  哪怕那人是值得托付的人,哪怕那人是他的好兄弟丰隆。 

  防风邶冷眼看他,“你想我帮你做什么。” 

 “如今玱玹已经登基,接下来的第一件大事肯定是让小夭同丰隆完婚……”涂山璟提到完婚,下意识捏紧了酒杯,“我要你在婚礼前带走小夭。” 

  防风邶听后一愣,而后笑出声:“让我去阻止婚礼?” 

  瞬间,防风邶眼若冰刃射向涂山璟,“我的身份去做这件事,你觉得合适么?” 

  若是防风邶抢了赤水丰隆的新娘,那不仅仅是防风氏在得罪赤水族,更是玱玹在戏弄赤水族人;答应后又让自己的王妃毁掉婚礼,这算什么? 

  “我要你在婚礼前带走小夭,那是因为无人会知道是你做的。”涂山璟相当镇定,他不是第一次见相柳发怒,“而且,我需要的是相柳带走小夭,不是防风邶。” 

  防风邶明白了,原来是这么回事,如果是相柳带走的王姬小夭那确实不会有人发现。 

  “我可以答应你,但是我有一个条件。”防风邶看着涂山璟。 

  “只要你能带走小夭,我什么都答应你。”涂山璟想也不想就回答了。 

  “一言为定。”防风邶恢复了平常语气。 

   他正愁不知道怎么离开玱玹,正好涂山璟将机会送到了他面前,看来也是时候告别了。 

  西炎玱玹近来很忙也很累,德岩和禹阳虽暂时没有动静,可西炎老氏族不服他的依然还是选择继续支持德岩;他不仅要在宴会上让其他氏族看到他的仁慈,还要让他们看到他的智慧,这需要他非常多的精力去应对。 

  防风邶约他喝酒时,他还在记氏族之间的关系和错综复杂的恩怨情仇,以免在见面时说错什么话。 

  “抱歉邶,我近来真是累昏了头了,完全忘记关心你和小夭了。”玱玹进到防风邶屋里时,他正在给酒杯斟酒。 

  “无妨,这毕竟是你的大好事。”防风邶放下酒壶,“知道你忙,只用酒杯给你庆祝,省的你喝醉了明日无法见人。” 

  “该见的人这一个月来已经见得差不多了。”玱玹坐下,笑着问道防风邶,“怎么今日想起请我喝酒了?” 

  “小夭跟我说她要先回皓翎,毕竟她的婚事事关重大,现在就该回去准备了。”防风邶看了眼玱玹,“你实在太忙了,忙的和你打声招呼都来不及。” 

  “是我的疏忽。”玱玹这才想起,而后愧疚道,“小夭和丰隆的婚期已经定下了,就在下个月十五,她也是该回去准备了。” 

  防风邶饮下杯中的酒,而后开口,“西炎玱玹。” 

  “嗯?”玱玹也喝了一口。 

  防风邶对他牵了牵嘴角,替两人又斟上酒,“恭喜你达成所愿。” 

  “谢谢。”玱玹真心一笑,这一个月来所有人的恭贺都不如眼前人这句让他高兴。 

  “敬你。”防风邶说完,一饮而尽。 

  玱玹自然要陪,他也痛快地喝了下去。 

  “待丰隆和小夭的婚事办完,挑个黄道吉日就举行你的册封大典可好。”玱玹兴致高昂,他满眼都是对未来的憧憬,“虽说记载上还从为有过男后,但我一定要让你成为第一个;我的智慧加上你的才干,将来一定能替西炎国创下更多的辉煌,我已经想好了;过两日我就单独召见防风氏,如今上位者是我,我不会追究他支持德岩的事,但他也不能再指使你替德岩办事;从今以后你就再也不用受防风族长束缚,到时候你想做什么都不会有人阻拦。” 

  “当然,你若想去哪儿还是要告诉我一声,唯有这一点我不想让步;每次你无声消失后,我的心也跟着走了,那种滋味你肯定不会了解。”玱玹埋怨地看了眼防风邶,但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。 

  “等小夭的婚礼过后吧。”防风邶没有打断他,等他说完了才开口,“找我爹的事不急,现在德岩自身难保,整日私下传信保持联络都来不及;他们现在不会让我做什么了,这些等小夭婚礼过后再谈吧;如今眼下的一切,都不如小夭的婚事重要。” 

  “好,我听你的。”难得见防风邶这般随和,玱玹也不打算说扫兴的话。 

  “这酒味道如何。”防风邶今夜揽下了倒酒的活儿。

  “我刚就想说了,你平时不是最不喜这类过于温顺的口感吗。”玱玹尝出了这是自己酿的桑葚酒。   

  “你酒窖的酒我都尝了个遍,除了雕凤白,唯有这桑椹酒还不错。”防风邶看着杯中酒,语气稍有些不舍,“雕凤白剩的不多了,酿的还要等。” 

  “唯有这桑椹酒还稍稍让我能入口些,况且不是说了今晚不能让你喝醉嘛。”防风邶挑眉,歪了歪头使马尾也跟着倾斜一边,风姿卓然,“怎么,我难得主动一次,你要扫兴?” 

  如此俊逸的面庞,炯炯有神的目光,玱玹好像回到了第一次在宴会上见到防风邶时;当年他也是这般随性的姿势坐在宴会上,面对任何人时都举止从容大方,就是这样的他让玱玹对他过目难忘。 

  “今晚什么都你说了算。”玱玹已经陷进了防风邶的温柔里,再不会反驳半句。 

  玱玹没想到喝桑葚酒也会醉,可防风邶主动亲吻他时,他又觉得那不是醉意上头而是情(qing)欲(yu)上头。

  当晚玱玹很是亢奋,防风邶若不是修为好,恐怕会在床上修养个几天了;不过他没有,天刚亮他就睁开了眼睛。 

  他平静地整理好自己,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后,将早就准备好的一封卷轴幻化出来;他从玱玹枕下取出了他的私印,然后展开卷轴盖了上去。 

  盖完他将私印放回了玱玹枕下,合上卷轴握在手里。 

  “西炎玱玹,永别了。”最后看了眼睡梦中的玱玹,防风邶悄无声息地离开了。  

  这次一走,防风邶此生都不会再回到紫金宫了。 

  睡梦中的玱玹嘴角带着笑,不知做了个怎样的好梦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和  离  书       

  吾与防风氏庶子防风邶成亲以来, 

  防风邶不尊礼教、不守家规、 

  自不能延绵子嗣,亦妒君再娶; 

  已犯人妻之大过,今悲思良久, 

  确已情消神伤,夫妻慕首难续, 

  惟而休书一封,斩断情缘; 

  愿君莫生憎恨,此后一别两宽,各生欢喜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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