✧衣裳✧

时光清浅处,一步一安然。

【玹柳】相思染云巅(四十)

前半章剧情是特意为了@ysm 铭铭给我的这张图来的灵感糖!必须谢谢铭铭!❤️❤️❤️

(我本来以为能在十章内搞定玱玹登基的,看来还要再拖两更了……😣)

【云颠】十

  雕凤白酿上四十年便是口感最佳之际,少一天都得不到防风邶喜欢的味道。

  “我这才开了封你就饮光了两坛,看来我的第二批得尽快埋下去了。”玱玹说着,晃了晃手里的白瓷酒瓶。  

  “你这酿酒的手艺跟谁学的?”防风邶喝的高兴了,和玱玹说的话也多起来。

  “是我师父。”玱玹提到皓翎王,神情敬仰,“我一身的本事皆来自师父的栽培,无论是弹琴酿酒、还是诗词歌赋,师父半点不藏私全对我倾囊相授。”

  “你倒是遇到个好师父。”防风邶见他神采奕奕,可见是真心倾佩皓翎王。

  “是,若不是师父收留我,我恐怕也活不到今天。”玱玹看着手里的酒瓶,“当年爷爷将我送往晧翎为质时,我只凭姑姑一封手书去到皓翎,说实话当时我特别没信心;尽管我该喊皓翎王一声姑父,可那时他已经和姑姑和离,此事天下皆知。”

  皓翎王和西陵衍是政治联姻,但西陵衍从未爱过皓翎少昊,他们成亲后也从未有过夫妻之实;西陵衍和少昊约定,只要助少昊登上王位他们就和离;而这些内情外人并不知晓,两人和离外界有种种猜测,却无人猜过是“从未生情”。

  毕竟天下人皆知,西陵衍给少昊生下一女取名“晧翎玖瑶”,小名小夭;晧翎大王姬是皓翎、西炎两国最尊贵的王姬公主,两人都如此疼爱这个女儿,怎么可能毫无感情呢。

  “我一直被五王、七王追杀,收留我无疑是增添祸端,我虽年幼却已经学会看清局势;我是做好被以质子的身份扣押的,没想师父看到信后非但没有冷待我,还将我带在身边亲自教导。”玱玹微微一笑,眼底却是哀伤,“那段平静安稳的生活,我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像一场梦;尚未成年便被亲叔叔追杀,亲爷爷也将年幼的我推向不知好歹的他国;就是这样最需要援助的我,被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呵护长大。”

  防风邶听着,好像也陷入了自己的回忆里—— 

  他从破壳便未见过双亲,尚成人性时就被拐卖进了奴隶场,从未得过开蒙的他连活下去是什么都不懂,只知道要打赢、不要受伤;因为受伤会痛,输了会没饭吃还有可能挨罚;后来一场场生死搏斗下来,他明白的第一个道理就是“恶”,唯有恶才能生存下去。

  遇到洪江时他充满戒备,因为他不相信有不求回报就付出的人,毕竟他所认知的人只有两种,那就是输和赢;输的人要挨打,赢的人才能吃饭;当一个不要他赢也不在乎他输的人出现,他只有一条路可以选,那就是逃跑。

  “想什么呢?”玱玹抬手在他眼前摇了摇。 

  防风邶被打断了回忆,略有些不满地瞥了他一眼。

  玱玹起身将他手里的空瓶子拿走,这已经是第三瓶了,“雕凤白虽好却也不宜多饮,毕竟烈酒伤身,一旦酒劲儿上来了恐怕是你也遭不住。”

  防风邶恼他多管闲事,正打算怼回去,就看见了他腰间的荷包:“你还戴着?”

  说来奇怪,他怎么就那么肯定是自己随手丢的那个?毕竟那个荷包花纹没什么特别的,布料也很常见。

  玱玹目光随他移到荷包上,展颜一笑:“这可是你送我的第一份礼物,我自然要好好戴着;我还将那橘子皮打成粉末做成香囊装在里头,你给时候有什么,这会儿都还在。” 

  防风邶一愣,第一份礼物? 

  他没记错的话,当时只是随手丢给他缓解晕车吧;毕竟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,他居然珍视了这么久?

  “不值钱的东西,留它做甚。”防风邶想什么说什么。  

  “你或许觉得它不值钱,可于我而言却值万金。”玱玹捏住了荷包轻抚,“不,万金也难求。”

  “因为是我送的?”防风邶觉得难以理解。  

  “是,因为是你送的。”玱玹点头。

  “那要是那日在马车上我随手丢给你的是一捧黄土,你也会珍视至今?”防风邶又问。

  “会。”玱玹看着防风邶的眼睛,“一旦动了情,你就是送我颗枯草,我也会想办法把它保留下来。”

  “西炎玱玹。”防风邶没有躲开他的眼睛,“可是我无情,对你无情。” 

  “这话说出来,你自己信吗?”玱玹轻笑。

  或许防风邶对情感是迟钝的人,但绝不会迟钝至此,把身体都交出来了还能叫做无情?

  “男欢女爱本就是天性,逛窑子的男女难道也都有情吗?”防风邶也笑,不过是冷笑。

  “至少要看对眼才会选择吧,难道你会在一个好看的人和一个丑陋的人里选择丑陋的吗?”玱玹反问道。

  “你这是歪理。”防风邶没有跌进这道陷进里,“青楼不会有丑陋的人。”

  “那也要合眼缘吧。”玱玹接话道。

  “你少跟我玩这些弯弯绕绕。”防风邶许是酒意上头,他脸颊有些微红,“西炎玱玹,我们不可能的;迟早有一天我会离开,你再也找不到我的那种离开。”

  “我也相信我对你的执着,只要我还活着,就是翻遍整个大荒我也会找到你的痕迹。”玱玹是个说到做到的人,他既然敢许诺就一定会兑现。  

  防风邶好像听进去了,他轻抬眼帘,“你就那么爱我?”

  “生愿与君共白首,死亦同穴化白骨。”玱玹走到防风邶跟前,抬手附上他的额头,“有些烫,看来你是喝醉了。”  

  这次的雕凤白酿的真有些烈了,防风邶这么好的酒性也才能喝下三壶;下一批还是调整一下配方吧,烈酒伤身还是要注意些。 

  “西炎玱玹。”防风邶拉住了他的手,将他的手从额头拿开,“我醉了。”

  共白首、死同穴……听起来多离谱的词啊,可就是这样离谱的“爱意”,他愿意醉一回;醉一回就好,让他做一次不清醒的防风邶吧。 

  这世间有那么多不可得的人和事,既然是不可得了他为什么要害怕,凭什么他就不能体验一回呢? 

  “看来是醉了,你何曾……”说过自己醉酒。

  玱玹微愣在原地,眼神明显带着吃惊;他的一只手还在防风邶掌中,可唇上的温热早已抵过肌肤的触感。

  防风邶吻了他,这是他们成亲五十年来,有夫妻之实后的十年里,防风邶第一次主动示爱;原来他醉酒的样子如此可爱,原来一句真情实感能换来如此优待——

  罢了,雕凤白还是烈些好,烈酒才能见真情。

  天已经黑了,玱玹不知在窗口站了多久,手中的荷包也被他捏得有些发皱;那天的事好像就发生在昨日一般,他以为他已经捂热了防风邶的心。 

  今日在泽州发生的事,他到现在还在后怕。

  如果防风邶只是杀他,那他可以不去追问,可如果他的目标是小夭呢……

  经过梅林一事后他明白处在险境中的除了自己还有被他连累的小夭,他自己怎样都无所谓,但绝对无法承受第二次失去小夭的痛;防风邶今天没有杀他,那明天呢,后天呢,他难道要一直这么坐以待毙吗?

  邶,你真是让我退无可退了。

  玱玹看着庭院中积了落叶的躺椅,深深叹息后关上了窗。

  辰荣馨悦要见自己小夭是有些意外的,最近发生的事她又一次疏离了玱玹,选择深居简出;说实话她和玱玹一样能理解辰荣馨悦的做法,但没办法接受她的过于现实。  

  但眼下这种情况她也不能不见,万一是她回心转意呢。

  “怎么是你在这儿?”小夭进屋看到赤水丰隆,有些意外。

  “是我借了馨悦的名字来见你。”赤水丰隆起身迎小夭,“先坐下再说。”

  既然来见她肯定是有事,小夭也没有推迟。

  “你找我有事?”小夭坐下后,看着给她倒酒的丰隆发问。

  赤水丰隆先饮了口酒,算是给自己打气:“小夭,我们成亲吧。”

  “啊?”小夭是吃惊的,赤水丰隆给她的印象确实直爽,但没想到这么直爽。

  “你长的好看,性子也好,最重要的是你还能和我拼酒。”赤水丰隆说话时一直笑盈盈的,可见对小夭是真的满意。

  小夭也反应了过来,她也喝了口酒维持镇定,“你说的这三样,歌舞坊里的姑娘也能做。”

  这个比喻并不恰当,属于是自贬身份了;但这就是小夭的性子,她也不喜欢拐弯抹角说话。 

  “你——”这个比喻惊着了赤水丰隆,她居然将自己和舞姬相比,“真有你的,这话你都能说出口。”

  “告诉我,你真正想娶我的原因。”小夭不甚在意道。

  “玱玹如今的危局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,赤水氏为四世家之首,可以左右中原氏族的立场和决定,我想帮玱玹。”丰隆收起笑容,神情严峻,“可我必须当上族长才能调动赤水氏,爷爷和族里那些老顽固还想我再磨练几年,可时局已经不能再等了。  

  “我想尽快当上族长,娶你是最快的方法。”

  “你想娶的,是皓翎王姬这个身份吧。”小夭明了,玱玹得此好友她是替玱玹高兴的。

  “也不全是这样——”丰隆赶紧接话,他也确实是中意小夭,正好时机在这儿了他才会有此提议。

  “我很喜欢你能直言明说,既然这样我也不扭捏了。”小夭也有了决定,“我只有一个条件,娶我可以,但此生也只能娶我一个。”

  “小夭,我是什么性子你应该也知道;我可以对你发誓,只要你肯嫁给我,这辈子我只有你一个女人。”丰隆郑重地看着小夭。

  “别人议亲都是郎情妾意,我们两个倒像是在谈生意一样。”小夭笑了笑,没有立刻回答。 

  “所以你我才相配啊。”小夭没有明确拒绝就是代表有希望,丰隆举杯,“说老实话,我之前一直很抗拒娶妻;可如今是你,无论发生什么你我都可以这样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商量着办,我就觉得娶个妻子还不错。”

  “此事太仓促了,毕竟是婚姻大事,容我再考虑考虑。”小夭举杯,同丰隆碰杯。

  “好,我等你。”丰隆痛快地一饮而尽。

  然而,丰隆还没等到小夭的答复先等到了坏消息。

  祭祀大典一事西炎王全权交由德岩办理,并且剥夺了玱玹的官职和一切事务,玱玹也就失去了居住紫金宫的权利从而退至小月顶;如此态度区别对待,大家也猜测西炎王是打算传位给五王德岩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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